苏晴专用号

文文统一世界观,设定见置顶

【博晴】我和你的过去、现在 与未来

  你光总相爱相杀互为敌手又同生共死,在野心权利责任欲望中挣扎不灭的兄弟情简直让人落泪,就算我躺在棺材里,也要用腐朽的声带喊出那三个字:是真的!!!

  可惜遇到了一往无前的直球选手源博雅(tcl

前略,设定及前文翻我主页









  1

  时间快到了。

  整个世界在崩塌,天空不见日光,不见半分月色,只有惊雷暴雨劈头盖脸地砸下来,雷光如挣脱绳索的灭世巨龙,肆意游荡在天地间,所经之处唯有一片焦土。

  大地开裂,江河逆涌,所有人、妖、鬼怪,或是不抱希望地等死,或是疯疯癫癫地大哭大笑,或是肆意欢爱虐杀,或是在一切毁灭之前先了断了自己的性命。没有人向神明祈祷——毕竟高天原诸神也早已在一旬前陷入沉眠。

  源博雅在疯狂而绝望的人群中疾行,像岩浆中不应存在的一滴水。武士阴阳师常被人吐槽急躁冒失。这也没错。他一生少有像现在这么冷静的时刻,甚至能静心分析水雾和风的方位,感受到远处熟悉的灵力,看到桔梗印淡蓝色的微弱光辉。

  源博雅在毁灭刚刚开始时猝然醒来。

  天边恰有闪电划过,像是惊蛰第一道雷声。

  他们躺在熟悉的庭院里,结界将一切隔绝开来,所有人被好好保护在天灾之外,妹妹和比丘尼还安睡在附近,如同只是一场普通的冒险结束,醒来便能在樱花树下饮茶畅谈。只是少了晴明。

  神乐和比丘尼睡颜安静,甚至带着笑,应该是沉浸在美梦中——正如博雅之前。不出意外的话,不,绝对是那个自作主张的家伙做的。

  源博雅挣扎着站起来,这术法没什么坏处,只是睡久了昏昏沉。

  “我劝你还是不要去。”

  源博雅吃了一惊,匆忙回头,这才注意到他本家的兄长——源赖光正端坐在白鹤屏风前,右手紧握刀柄,他此时甚至没有一贯的高傲讥笑,而显得更加冷厉不可亲近了。

  源氏家主继续道,“一切皆是他的选择,你也不会,至今一无所知吧?”

  身为阴阳师最为信任的挚友——虽然武士和阴阳师都没有承认过这一点——源博雅当然知道最坏结果,他听过晴明和神子共同拟订的百人大阵。所谓以百位阴阳师…祈求“规则”垂怜的祭典。

  源博雅咬牙,“可是……”

  “已经到了最坏的结果了。”源赖光冷淡地打破他最后一丝侥幸,“不论星盘的观测,还是高天原那边的预言都证明,这个世界已经要走到尽头了,没有人能够从毁灭日活下去——我们被’祂’放弃了。”

  “那晴明呢?那你呢?!”

  “他去送死。献祭所有的人与妖,法阵只有不足千分之一的可能成功,罔论只需要百人的性命。

  我在等死。或者说,等万分之一的奇迹,等我劫后余生仍有机会出鞘之日,再和他约定的一样,继续守护平安京。”

  只闻破羽之音,诛邪箭擦过家主的脸颊,狠狠扎入屏风上的白云。源博雅怒吼道,“那你就这样看着他去死吗?!”

  天灾当前,不能自乱阵脚,冷静,冷静。源博雅喘着气满面通红,他一遍遍告诫自己,依然气得发抖。

  源博雅身材高大,臂膀有力,诛邪一箭妖邪退避,此时他却好像回到儿时,像是那个连幼妹都护不住的弱小的少年。

  源博雅努力抑制住自己的迁怒。神明与当世最优秀的阴阳师与权谋家制定的计划,他们没有错,他又有什么资格反驳甚至制止?

  但是,但是……武士攥紧弓箭,转身冲入混乱与灾祸之中。

  2

  仪式所在之地不算难找,那是一片开满梅花的林子,源博雅漫山遍野地找妹妹时还来过两次,听说什么花草都能生的很好,后来便成了专为达官贵人培育梅花的庄园。

  源博雅一路狂奔,淋过烈日下的暴雨,挨过拳头大的冰雹,也遇到过雾气沉沉,三米外不见半分人影,他不知杀了多少妖怪,跌跌撞撞到了这里时,天空正飘着雪花。

  雪和着梅花簌簌地落在地上,落了细软的厚厚的一层,踩上去咯吱咯吱。

  踏雪寻梅本是极风雅的一桩,可惜时间地点都不对,此情此景之中,又只有不解风情之人。

  源博雅来晚了。仪式有三天,但如今已经接近尾声了。

  阴阳师们倒在雪地里,华贵的狩衣中尽是雪白的骨骼,而新雪又掩埋白骨。干净,纯洁,甚至神圣,没有一丝血腥,只有梅花的幽香。

  满目朽木枯骨,还活着的只剩武士,和法阵中央着白衣绯裤的主祭。

  是安倍晴明,阴阳归一之后的,完整的“安倍晴明”。

  黑发如墨,唇若点绛,即便是如今有些诧异,眸光也是淡淡的,像疲惫到不在意;又像是看破一切,翩然置身事外的白鹤。

  那是真正的大阴阳师,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,单薄柔软的巫女服也无损他的气魄。脊背笔直如松如竹,那是和源赖光并举的斩妖的刀剑。而不是他那对谁都好脾气的,温柔到让人错觉好欺负的挚友。

  实际上对视没有持续多久。仪式已经接近尾声了。源博雅在迟疑动摇的片刻里,理解了前九十九位阴阳师是如何死去。

  一瞬红颜枯骨。

  残忍,惊艳。源博雅近乎呆滞,然后,或许动作比思考更快地跑了出去。直到把那位半骷髅的美人扑倒在混着梅花的雪上,他才想起自己——

  想起得知神乐作为祭品巫女死去那时,他心中所想——

  若我救不了你,便和你一起去死吧。

  3

  阴阳师在曲折幽深的宫廷回廊中缓缓走过。他刚刚聆听了深闺妇人失宠的忧恼,虽然不是很想听,但能因此躲过冗长乏味的泰闻仪式,倒勉强乐意效劳。

  可惜时间不巧,结束时刚好撞上诸位同事们,啊,还是被发现了。晴明总是风雅端正的双唇勾起笑容,略显轻佻随意,如同狐狸。

  这是平安京最为优秀的阴阳师,虽然他总是旷工,对上司没什么尊敬之心,从没和同事联络过感情,土御门宅像十年没住人的鬼屋——阴阳师们还是拿他没辙。

  毕竟阴阳头也说了,唯有方术过人者,可称阴阳师。

  这次也是,安倍晴明对阴阳师们明面上的指责,对左大臣暗地里的挑衅讽刺都视若无睹,冷静得好像旁观他们表演戏剧,衬得旁人都成了供他取乐的小丑。

  晴明像是看够了戏,等配角们做足了铺垫,施施然摘下一片叶子,从容风雅的动作,像春宴赋诗,苍苍蒹葭前吹笛拨弦。然而一句呢喃般的咒语过后,翻飞的蝴蝶应声化为两半。

  所有人本能地退避几步,混乱又惊慌失措。除了阴阳头和一位全程状况外的贵族。

  晴明与道尊对视一眼,俯身捡起蝴蝶尸体,夹在书中。起身时那贵族还在呆呆地盯着地上,晴明难得真心笑了笑,“博雅大人。”

  在权利诡计的明波暗涌里,还念着那一只蝴蝶,倒是难得的赤子之心了。

  重逢也没有多久。

  在紫藤花盛开的季节,源博雅受人之托,推开画着桔梗印的木门,走进了那块,呃,与其说是自由闲适,不如说根本就是从荒野裁了一块放在这里的院子。

  4

  阳台上藤椅轻轻摇了两下,晴明睁开眼,看到阳光从蓝雪花枝叶间照过来,晒得身上盖的毛毯暖烘烘的。

  诗集被好好放在了旁边的檀木茶几上,旁边还放了一杯温蜂蜜水。

  静悄悄的,能听到不远处沙沙落笔的声响。

  晴明起身,赤脚踩着地板,走到自家忙着赶稿的漫画家身旁,与之交换一个绵长的吻。然后去煮杯花茶放在博雅身边,又拿起诗集坐回藤椅上。

  大概是地暖太让人昏昏欲睡,午睡不过一个多小时,却像是经历了两世。晴明按了两下太阳穴,还有些心神恍惚。

  他还能记起刚认识那时,并肩骑自行车,就在长湖中学不远长满樱花的那条路上,微风吹过满地落花,又鼓起白衬衫。

  叮铃铃——

  那天晴明要值日,提前和竹马说好,要他先回去。晚些时候出校门时,少年还在夕阳余晖下等着他,嚷嚷着“你怎么这么慢”,一脸不耐烦地按车铃。

  但他还是等了。晴明感觉好像一瞬间空荡荡的心被填满了,抑制不住嘴角的上扬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
  初恋总是热烈的,不顾一切的,如同他们相遇那天飘落的樱花。不去管有没有狂风骤雨,也不去管能不能结出果实,盛开便盛开了,盛放只为盛放。

  少年在阴影处拥抱亲吻,爱抚并非现在的锦上花,而是彼时的雪中炭火,在长久的别离之前,两人贪慕欢愉如饮鸩酒,如长夜里扑火的飞蛾。

  然后是十余年的别离。

  两家人各自离去,在国外,或者他乡。让年少荒唐仅仅是荒唐吧,父母甚至哀求道。于是从此天各一方,再无瓜葛。

  当然啦,相遇的人终将相遇。

  东京,春三月

  漫画家源博雅正活动手脚,准备开始签售时,忽然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。

  他的少年靠在立牌旁边,就像很多年前,倚在树上等他一样,眸光清澈,笑意盈盈。

  仿若诗里说的,一瞬动心便是永远动心。

  大热少年漫主笔源博雅老师瞬间原地当机,只知道呆呆傻傻地点头应好,看得晴明老师笑意更深了些。

  然后便是顺理成章地相爱了。源博雅画漫画,画得昼夜颠倒,赶死线赶得要猝死;晴明则优哉游哉,写随笔、写游记、写不明觉厉的哲学书,也写悬疑小说、写人工智能与爱,实属上能评文学奖,下能写网络小说,一铲子下去万人追更的,“下凡辛苦了”型神仙太太。

  他们会合奏古琴与笛子,也会四手联弹 致爱丽丝,还会联机游戏,晴明总要笑他“脑子没手快”的傻儿子。

  周末一起购物,源博雅囤一推车垃圾食品,晴明再把一半拿出去,换上菜肉蛋奶——当然做菜还是博雅动手的多。

  饭后一起瘫在沙发上,源博雅抱着电脑补番,晴明抱着kindle啃小说。装小零食的果盘放在两人中间。

  一点一滴都记得清楚,怎么会觉得不真实呢?晴明摇摇头笑笑。

  日近黄昏时,源博雅赶完收工,大猫似的伸个懒腰,扑到晴明身上蹭蹭,然后和他挤在一张藤椅上。

  “看什么呢?”

  晴明指着书上某处,念了几句外文。看到漫画家果然一脸懵逼,闷笑两声,逐字翻译过来,

  “爱人来了,爱人来了!

  为他开道!

  “他在寻找一颗心,

  让我们为他显示一个。

  “我尖叫着,

  我就是你所狩猎的目标!

  “他笑着说,

  我不是来猎取你的,而是来搭救你。”

  天知道,源博雅真的很想反驳说些诸如,什么乱七八糟的。但他只是腾的一下满面通红,然后吻上去堵住了念诗的唇。

  5

  晴明再一次在黑暗中醒来,他有些怀疑又是一个梦,但他很快记起来毁灭的平安京,记起化为白骨的九十九位阴阳师和第一百位——

  晴明默默打量自己,身上还套着巫女服,有雪混着梅花的香气。

  这是创始之初,什么都不曾存在的黑暗,一个声音突兀响起,不是人的声音,甚至不是人的言语。

  成功、胜利、达成,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概念,阴阳师能“理解”,祂说,万分之一的奇迹真的降临了。

  世界修正了错误,并接纳了修正后的平安世界。即抹消所有阴阳师、神明、妖怪存在的痕迹,从此阴阳师只是天文博士,源赖光只是武士,而鬼神只存在于怪谈物语。

  感谢你们的帮助,世界说,这是穿越者破坏的世界分支里面第一个存活的。我可以答应你们一个请求,希望你们之后继续为对抗穿越者与系统而努力。

  世界“说”出穿越者的一瞬间,听者便理解了“穿越者”是什么。所以晴明沉思半晌,轻声说:“我要建立一个世界。一个属于鬼神的世界,让所有被抹去的生灵在新世界苏醒。”

  不可能,建立新世界分支,何况是这样灵力极高的世界分支,难度过大。世界迅速拒绝道。

  “这不是我的心愿,而是我的工作要求,”晴明说,“我要这样一个世界,有无数的强者,而世界尽在我的掌握中。你可以将所有穿越者都导入这个世界分支,我会 消灭他们。”

  世界沉默片刻说,已交付安倍晴明 天道 权限,予以执行。

  天光乍破,晚樱吹拂湖面,小妖们在林间湖面探出头来,四处打量,无忧无虑地追逐打闹。晴明随心意现出身形来,白发如雪,一身蓝色鹤纹狩衣,如同阴阳归一之前,什么都不曾发生之前。

  只是沾了梅花香气,萦绕在他的衣襟上,又冷又浅,像隔了一片雪原,又或许花中本就掺着雪。

  那么,你的愿望是什么呢?天道问。

  “惟愿祭天大阵上的一百个祭品重入轮回,在正常的世界里好好活着。”晴明说。

  和你一起死的,第一百个祭品源博雅也是吗?天道问。你们一起死在阵眼,所以要重演三生,了却因果,我读取了你们的记忆,我以为你爱他?

  晴明脚步顿了顿,然后再无迟疑地继续往前走,“是。”

  ……

  在反穿局的图书阁里,码着大批记录优秀员工高光时刻的书籍,诸如《我脚踏三条妄图攻略老娘的穿越者船并把他们拐到了我司》、《我改邪归正后砍死狗币系统拯救前同事实录》。

  而若有幸,或许能在某个角落找到一本朴实无华的书,没有标题,只在最后一页小小落上两位主角的名字。

  那是世界毁灭之后与世界诞生之初的往事。

  是我和你被抹掉的过去,虚假的现在,与不可能到来的未来。


评论(6)

热度(29)